紅色百寶
87年前的秋天,江西于都河畔,一支8.6萬人的大軍集結于此。
此刻,中央紅軍和中國革命事業(yè)處于前所未有的危險境地:第五次反“圍剿”失利后,敵人的“鐵桶計劃”日益逼近,意圖一舉殲滅中央紅軍……
紅軍戰(zhàn)士們猜測著轉移的方向:廣東、福建,或打到南昌。但很多人不曾料想會調轉向西,從此鐵流二萬五千里。
五嶺逶迤、烏蒙磅礴,展開毛澤東作于1935年秋的《七律·長征》手書,這次命運攸關的遠征、這段震驚世界的傳奇躍然紙上……
“金沙水拍云崖暖”。實際上,紅軍經過的江河,大多刺骨森寒。
1935年1月2日,戰(zhàn)斗在天險烏江打響。無法攀登的懸崖絕壁間是250米寬闊江面。“八個英勇戰(zhàn)士赤著身子……躍入江中,那樣冷的水里,泅水極感困難……”時任紅一軍團第二師政委劉亞樓詳細記述了渡烏江的場景。敵軍守江團長在給上級的報告中寫道:“紅軍水馬過江,火力非常兇猛”。
“更喜岷山千里雪”。雪山延綿千里,草地了無人煙,行軍艱難與糧食短缺交織。
“每人每天只有2兩青稞粉,根本無法支撐體力。”紅二方面軍四師十二團團長黃新廷回憶說,后衛(wèi)團一路上看到犧牲的戰(zhàn)友,有的倒下時嘴里還嚼著吃一半的野草;有的犧牲時背囊里還剩下些青稞粉,他們清楚糧食有限,死前盡量省下一點給戰(zhàn)友……
像航船在大海中,即使看不到海岸,仍然方向堅定。英勇頑強的紅軍將士,將巍峨高山、奔涌江河,一步步甩在身后。
以血肉之軀,殺出北上通道。
1935年9月16日晚,起床號劃破夜空,紅四團作為先頭部隊向臘子口挺進。
“臘子口打不開,我軍往南不好回,往北又出不去,無論軍事上、政治上,都會處于進退失據的境地。”聶榮臻元帥曾這樣評價臘子口的戰(zhàn)略地位。
在山口如刀斧劈過一般的臘子口,敵軍控制周圍制高點,憑險扼守,紅軍難以突破。一籌莫展時,一名苗族小戰(zhàn)士自告奮勇,在長竿一頭綁上鉤子,硬生生從絕壁一段一段攀到山頂,15名突擊隊員拽著繩索挨個攀到崖頂,迂回到敵人后面。正面進攻的敢死隊再次向敵人陣地發(fā)起猛攻,號子聲、手榴彈爆炸聲響徹寂靜山嶺。
翻越艱險的山脈,跨過水流湍急的江河,突破無數關口和封鎖線。天上飛機轟炸、地上敵軍圍追堵截,紅軍靠兩只腳,長驅二萬五千里。出發(fā)時始料未及的長征,終使中國革命轉危為安……
1936年,美國記者埃德加·斯諾訪問毛澤東,毛澤東為其親筆寫了《七律·長征》,后來被收錄進《紅星照耀中國》。在之后的歲月里,毛澤東多次提起這首詩,也留下多幅手跡。
無數艱難險阻,在《七律·長征》短短56字中等閑飛過。收藏于國家檔案館的毛澤東1961年題寫的手書詩詞中,有兩個“浪”字,成為最與眾不同的地方。這份手書筆力遒勁,一筆一劃都在向世界宣告:為了崇高理想的征程,乘風破浪,終會到達勝利的彼岸。
(新華社北京3月31日電記者黃垚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