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肇敏和大熊貓幼仔
鐘肇敏一家分工負責照料大熊貓幼仔
稱重
鐘肇敏接受采訪
喂奶
今年以來，已有15只旅外大熊貓“返鄉(xiāng)”回國，有關它們的故事吸引了無數(shù)國人的關注。
綿陽有418只野生大熊貓，是名符其實的“中國野生大熊貓第一市”。如今，野生大熊貓頻頻出現(xiàn)在綿陽市民的視野中，而擁有大熊貓“奶爸”之稱的平武縣林業(yè)局退休干部鐘肇敏也受到人們的關注，由他主導共搶救了野生大熊貓32只，其中他家先后飼養(yǎng)大熊貓幼仔14只，且每只都成活并健康成長。
日前，記者多方打聽找到定居綿陽的鐘肇敏，采訪了他與大熊貓結下那段“奇緣”故事。
□綿報融媒記者 彭雪/文（圖片由鐘肇敏提供）
像“媽媽”一樣撫養(yǎng)“毛孩子”
1964年，鐘肇敏成為平武縣林業(yè)局一名大熊貓保護工作者。作為王朗國家級自然保護區(qū)的創(chuàng)建參與者之一，他曾在北京進修，擁有豐富的野生動物保護經(jīng)驗。
1973年4月的一天，王朗自然保護區(qū)職工陪同《人民畫報》攝影記者陳和毅拍攝時，發(fā)現(xiàn)一只大熊貓幼仔，體重20斤。保護區(qū)兩名職工用背篼將這只大熊貓幼仔背到鐘肇敏家。這是鐘肇敏喂養(yǎng)的第一只大熊貓，取名為“朗朗”。
面對還不能自主吃東西的“毛孩子”，鐘肇敏和妻子犯了愁。憑借專業(yè)知識，鐘肇敏決定把它當嬰兒一樣養(yǎng)。他和妻子試著用奶粉、玉米糊、白糖兌涼開水，然后裝進奶瓶里喂“朗朗”。怕營養(yǎng)不夠，還將大米炒熟搗碎成粉。這還不算麻煩，最令人頭疼的是，每天都要幫助大熊貓排尿、排便，還要及時清洗，晚上也要像喂嬰兒一樣為其喂食，還要給它蓋被子……夫婦倆比帶自己孩子還“操心”。
“朗朗”后來被指派給北京動物園，改名“燕燕”。1973年12月，作為國禮贈送給法國巴黎萬塞訥動物園。
“迎新”和他一起上下班
1982年元旦，保護區(qū)職工張建平在白馬藏族鄉(xiāng)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只大熊貓幼仔，瘦得皮包骨頭似的，雙眼緊閉，躺在山洞里，便將這只幼仔帶回送到鐘肇敏家中。因為是新年，他們給這只熊貓取名“迎新”。
由于“迎新”出生僅一個月，連眼睛都未睜開，體重僅4.8斤。按當時的條件，存活率極低。鐘肇敏看著心疼得不行，為“迎新”沖牛奶喂食，喂飽之后，將它放進墊得厚實的籮筐里，妻子陳錫華連夜為“迎新”縫了被子保暖，為它蓋上。
三個月內(nèi)的熊貓仔自己不會大小便，在野外全靠母熊貓用舌舔刺激排泄。鐘肇敏和愛人每天數(shù)次以藥棉花沾溫水為“迎新”擦洗，幫助它撒尿。大多時候他都帶著“迎新”一起上下班。“迎新”晚上愛蹬被子，鐘肇敏和愛人便每天晚上起來為它蓋，幫助其排尿。一個月過去了，小“迎新”長出了兩顆乳牙，身體漸漸好起來了，能搖擺著走路。每天搖搖擺擺跟著鐘肇敏去上班，它躺在辦公桌下，太陽出來了，帶它曬太陽，用梳子將它的毛發(fā)梳得溜光。春節(jié)時，鐘肇敏天天帶著小“迎新”玩，小女兒把自己的圍巾給它系上，兒子用壓歲錢為它買皮球，和全家一起拍新年照……
“迎新”漸漸長大，但它經(jīng)常把家里搞得一團糟，被子、毯子、鞋子被咬壞，痰盂被打翻……“迎新”在鐘肇敏家住了105天后，長到57斤，后被送回保護區(qū)。
分工負責照料“龍龍”
1984年4月26日晚，鐘肇敏抱回一只大熊貓幼仔，取名為“龍龍”。這只幼仔約5個月，剛從龍盤埡的山溝中被撿回來。“龍龍”毛色發(fā)黃，精神不振，身體十分虛弱，體重僅為正常大熊貓的一半。經(jīng)檢查，是因為嚴重缺食引起的，需要特殊護理和飼養(yǎng)。
當晚，全家忙開了。鐘肇敏的妻子丟下手中的活，趕緊給“龍龍”燒水洗澡。兩個孩子為它梳理毛發(fā)，捉草虱。鐘肇敏用牛奶、魚肝油、玉米粉等調(diào)配成乳汁，裝進奶瓶，將洗得干干凈凈的“龍龍”抱在懷里喂。
為了救活這只大熊貓，鐘肇敏給全家人分了工。自己白天喂養(yǎng)、護理，愛人負責夜間喂奶、護理，14歲的女兒每天清晨上街給“龍龍”買牛奶，12歲的兒子則承擔煮牛奶和清掃糞便的任務。“龍龍”拉不出大便，他們一家人只好用肥皂水給它浣腸，用棉簽浸溫開水擦洗肛門。有時正擦著，它屎尿一下來，弄得人一身都是。在鐘肇敏一家的精心養(yǎng)護下，“龍龍”身體恢復得很快，不到20天，體重從剛來的11斤增加到24斤。
陪著大熊貓看世界
在山里長大的鐘肇敏，做夢也沒想到，有一天，他能以“保姆”的身份跟著大熊貓到大都市，甚至出國。
1986年，經(jīng)批準，鐘肇敏及其他職工共同搶救的大熊貓“平平”和“明明”出使愛爾蘭，在愛爾蘭都柏林開展為期100天的展出。當時，鐘肇敏和平武縣醫(yī)院的工作人員晁遠弟分別擔任飼養(yǎng)和獸醫(yī)工作。6月11日，鐘肇敏一行抵達倫敦，轉(zhuǎn)機坐上一架印有愛爾蘭國花和熊貓圖案的專機貨艙，順利抵達都柏林。當時，我國駐愛爾蘭大使邢忠修和夫人熱情地接待了他們。
中國大熊貓受到愛爾蘭當?shù)貜目偨y(tǒng)到普通民眾的熱情歡迎，展出時，同時升起中國和愛爾蘭兩國國旗。據(jù)統(tǒng)計，展出期間，出售門票4582000張（不包括3歲以下的免票兒童和持年票的人），參觀人數(shù)創(chuàng)造了愛爾蘭展出史紀錄。在都柏林期間，不光大熊貓紅得發(fā)紫，鐘肇敏等中方代表也跟著成了“紅人”。
名揚世界的“明星”大熊貓
鐘肇敏家飼養(yǎng)過的幼仔“偉偉”參加了上海科學制片廠《熊貓》拍攝，后來被送入上海馬戲團，學會了騎木馬、蹬彩球、滑滑梯，成為了名揚世界的“超級明星”，為加拿大等國觀眾作了126場精彩演出。后來，鐘肇敏家飼養(yǎng)過的雌性熊貓“嬌嬌”成為“偉偉”的接班人，被稱為“嬌嬌小姐”。
鐘肇敏飼養(yǎng)過的大熊貓“平平”，在電影《熊貓歷險記》中有著精彩的表演，曾給觀眾帶來了無限樂趣。而“迎新”則在1984年美國洛杉磯奧運會期間，和另一只大熊貓被送往洛杉磯動物園，成為配合國家外事活動的“重頭戲”亮相。此后，“迎新”還相繼赴加拿大、愛爾蘭、瑞典、比利時等多國巡展，成為轟動一時的“明星”。
如今，數(shù)十年過去了，鐘肇敏回憶起他養(yǎng)過的每個熊貓寶寶，眼里是滿滿的愛與懷念。在得知因大熊貓國家公園建設需要資料時，他不顧年事已高，將自己多年來的“大熊貓日記”重新整理，交給了相關部門，助力大熊貓保護。
編輯：李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