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明坤在工作中
見到景明坤的人,第一印象往往是:妥妥的“理工男”。他戴著一副眼鏡,喜愛深色搭配,人多時不善言辭,但一說起自己的專業(yè),立即充滿自信,侃侃而談。
2月26日晚,記者聯(lián)系景明坤時,他剛從實驗室回到住處。很難想象,這個“90后”綿陽小伙,平時的工作是在世界最深的地下實驗室里尋找暗物質。
□綿陽日報社融媒體記者 鄭金容 文/圖
一次選擇
2022年春節(jié),景明坤過得很安逸,陪陪父母、見見朋友,工作近7年,這是他第二次在家過春節(jié)。不過,休息幾天后,他便念起了實驗室,每天都通過手機遠程查看最新情況,“每天不看看,總感覺不習慣。”景明坤笑著說。
中國錦屏地下實驗室坐落于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錦屏山,是目前國際上宇宙射線通量最低的地下實驗室,也是全球巖石覆蓋厚度最深的地下實驗室,科研人員在此,試圖屏蔽掉一切已知的噪聲,打造足夠靈敏的耳朵,傾聽暗物質的絮語。我們能看到的普通物質在整個宇宙中只占不到5%。剩下95%的都看不到,科學家們稱為暗物質和暗能量。
2015年4月,即將從成都理工大學畢業(yè)的景明坤在家門口找到一份工作。從家到上班地點,走路不超過5分鐘,很符合他“離家近”的初衷。那時的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和中國錦屏地下實驗室發(fā)生任何聯(lián)系,直到一次“陪考”。
“當時,同學看到中國錦屏地下實驗室的招聘啟事,讓我陪著一起去。我沒去過涼山,加上畢業(yè)前比較空閑,就答應跟著去,當旅游嘛。”景明坤和同學先到西昌,再坐車一路往山里走,第一次“探訪”了中國錦屏地下實驗室。隨后,和那些我們聽過的與“陪考”有關的故事一樣,同學沒選擇錦屏,景明坤卻決定留下。
一種探尋
綿陽到西昌,如果坐火車,要花十幾個小時,從西昌到工作地點還有一段距離。離家太遠,又在山里,最初父母還是有份不舍。
“我本科學的是核工程與技術,專業(yè)對口,父母雖然覺得遠,又在山里,但他們認為這是為國家作貢獻,還是很支持我的選擇。”于是,2015年7月,景明坤背著簡單的行李,坐上了去西昌的車。
“我從小在北川山里跑來跑去,來到西昌后,看著眼前的大山,并不覺得陌生。”初到之時,雖然有個適應期,但景明坤很快就適應了。在實驗室,很多設備要自己裝、自己調,他迅速上手,慢慢地能夠獨當一面。景明坤的日常工作是檢測各類樣本的輻射本底,忙起來工作量特別大,常常加班,有時僅僅在實驗室就會待10小時以上,回到辦公室后還要寫匯報材料,“忙起來是真的忙”。
從最開始的實驗室“小白”到現(xiàn)在成為清華大學錦屏實驗室項目的科研助理,景明坤用了近7年。對他來說,實驗室已經(jīng)成了他的另一個“家”。
一個心愿
“工作時,基本是宿舍、食堂、實驗室三點一線,和大學差不多,我喜歡這樣簡單的生活方式。”景明坤說。
發(fā)現(xiàn)并研究暗物質,可能引發(fā)物理學的革命。但由于暗物質的聲音實在太小,探測難度極大。目前,暗物質探測方法大體分為“上天”“入地”和“人造暗物質”3種。中國錦屏地下實驗室探測暗物質的方法屬于“入地”——在地下放置暗物質探測器,等待暗物質撞上來。
目前,中國錦屏地下實驗室已經(jīng)產出一些國際前沿的研究成果,暗物質探測團隊在一步步縮小暗物質可能的藏身范圍。“我有時也會想,那些厲害的成果背后,也有我的一小份力量。”景明坤告訴記者,每當這時,他都會覺得自己的工作特別有意義、有價值。
“以后會有更多任務、更復雜的工作,我也要提升自己,去面對更多挑戰(zhàn)。”空閑時間,景明坤會學習、健身,給父母打電話、連視頻。工作多年,父母還沒有到兒子工作的地方看過,景明坤說,“希望以后有機會,帶他們來涼山州,看看兒子工作的場景。”
編輯:李志